第105章 第 10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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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第 105 章
季楠思等了良久, 可周圍卻一片靜謐。
兩人靜靜凝視著對方，誰也沒有說話。
蘇淮卿的眼底似乎醞釀起難以言喻的沈重。
季楠思察覺到了，不由攥緊衣袖。
自她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表哥的存在, 就對這個表哥多有埋怨, 甚至……有些厭惡。
上輩子國公府就是因為表哥而滅門, 且直到季楠思身死也沒有見過他露面。
在季楠思看來，這個所謂的表哥不過是腳踩國公府幾十條人命，茍活於世的掃把星。這一世她並不想眼睜睜看著國公府因為這個掃把星而重蹈覆轍。
她想找機會和表哥見上一面, 將國公府的處境告知，探探表哥的想法。她還想過必要時也可直接將表哥推到聖上的面前，換得國公府的安寧。
但蘇淮卿前一世就是為了護她而死……倘若他真的是表哥，季楠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。
思及此, 季楠思心亂如麻, 看向蘇淮卿的眼神中也含起種種覆雜的情緒。
蘇淮卿終於開口，卻不是回答她剛剛的問題。
“在據點入口和我們打過照面的那個人是我的恩師……他曾在我年少時悉心教導了我五年, 將畢身本領傾囊相授, 許知意就是老師的女兒。”
季楠思抿了抿唇，沒有接話。
蘇淮卿繼續道：“在鄰城時, 許知意告訴我臨州尚存大量我生父生母的舊部，我若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，務必要來臨州走一趟。”
季楠思：“所以那些喚你少主的人……”
“他們就是我生父生母的舊部，我們所處的這個山洞也是他們這些年來潛藏的主要據點。”
蘇淮卿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此次我將何妙妙帶來這附近, 也是為了見見這些人。”
他與何妙妙生活在農家小院中，白天經常以砍柴打獵為借口, 早出晚歸，實則是暗暗來到據點一一見過他生父生母的舊部。
季楠思眨了眨眼, 疑惑道：“你見他們……是為了什麽？”
“原本是想勸他們放棄。”
“放棄？”
放棄什麽？
季楠思心中生疑，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，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蘇淮卿顧自道：“後來許知意將我生父的親筆血書交給我……我看過之後改變了t主意。”
季楠思頓感不妙，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直覺告訴她，那絕非好事。
蘇淮卿搖了搖頭，並沒回答這個問題，另起了個話茬，“此次為了抓捕何大人的暗部，這個據點的人出了不少力。”
抓到何大人的暗部才能找到那些被偽造的信件，或許還能順藤摸瓜，獲得意外收獲。
臨州局勢覆雜，明裏暗裏蟄伏著多股勢力。這個據點的人是真心將蘇淮卿認作少主，才願意冒著暴露的風險助他行事。
他與何妙妙隱居期間，何大人的暗部已然來過好幾輪，每一次都被擊退，據點的人偷偷跟在他們的身後，摸出了他們的老巢。
今日清晨，潛伏在他們老巢附近監視敵情的弟兄傳回消息，何大人的暗部們看起來有大動作，似乎要在今日大舉出動硬擄何妙妙。
這對於蘇淮卿來說是端了他們老巢的好機會。
據點的人分作了兩部分，大部分的人前去占領他們的老巢，少部分的人則留下來與蘇淮卿一同隨機應變。
其實按照原計劃，何妙妙被擄走後他們並不需要硬追，只需暗暗跟在身後，等那些人回到早已被拿下的老巢，便可裏應外合，將其一網打盡。
奈何出了變數，那些人不僅擄走了何妙妙，還擄走了季楠思。
蘇淮卿一得知消息便如飛箭般追了出去，其他人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。
那些人不會傷害何妙妙，但季楠思可就不一定了。萬一他們在返回老巢的途中嫌帶著季楠思麻煩，直接將麻袋解開確認身份之後將累贅滅口……
若是那會兒沒能將思思給救下，難以想象會有何種後果。
一想到這，蘇淮卿便心有餘悸，“思思……臨州局勢覆雜，你不該來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覺得季楠思的眸光似乎再度冰冷了幾分。
蘇淮卿倏然想到自己今日下午為了穩住何妙妙，不得已在思思的面前裝作不認識她，恍然覺得自己還欠了個解釋。
還有之前醉仙樓的事……他早就想當面解釋了，一直都沒有碰上好時機。
蘇淮卿急急開口，“我今日在成衣鋪前不是故意裝作失憶！還有此前醉仙樓失火，我並不知道你也在裏面！思思，我……”
他的話被驟然打斷。
“關於這兩件事，你不必再多說什麽了……”
關於今日下午的事，季楠思方才聽了那麽多來龍去脈，想得通個中道理。
至於當初醉仙樓的那場大火，她身為被困在火場的當事人，清楚當時是什麽情況。她暈倒在了圓桌的後面，從外邊匆匆瞥進屋內極難發現，更何況蘇淮卿那時還急著救人。
季楠思也知道如若當時蘇淮卿提前得知她也在火場裏，定然不會就那樣離去。
但她就是生氣，氣他為了救別的女子，陰差陽錯地置她於不顧。
氣著氣著，就釋懷了。
重生以來，她為了他有過太多次情緒波動，她只是不想再那樣了。
“事情已經都過去了……”
這世間有太多因緣巧合，有些事情沒有對錯，只能嘆息一聲造化弄人。
季楠思曾經想嫁給蘇淮卿，也做出過許多行動，但卻經歷了一系列的‘造化弄人’。
或許他們兩人就是沒有這個緣分，註定要錯過。
假如季楠思是前世那個安心處於父兄庇護下的深宅貴女，她可能不會就這麽放棄，而是會長長久久地與蘇淮卿糾纏下去，強求個結果出來。
可她並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。
她是重生之後的人，決心規避國公府的慘案，從一開始就沒辦法將那麽多的精力分到蘇淮卿的身上。
她試過了，釋懷了，也是時候該放棄了。
季楠思雲淡風輕地擡起了眸子，“我不怪你，真的。”
明明說的是不怪，可這態度卻讓蘇淮卿的心中升起了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。
他無措地扯了扯唇角，“思思……”
“還是說說別的吧。”季楠思話鋒一轉，“比如……你為何要岔開我最開始的問題？”
他是否是她表哥的這件事，很難回答嗎？
蘇淮卿一怔，薄唇抿成條直線，遲遲沒能接話。
就在這時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石室外的通道遠遠傳來，由遠及近。
蘇淮卿朝洞口掃去一眼，覆又看向季楠思。
“你先休息會兒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說完，他擡步走了出去，在洞口正好遇見之前在大石室站崗的那名守衛。
守衛匆匆抱拳問候了一下，附在蘇淮卿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季楠思垂著眸子，只聽到一陣低語聲，聽不真切具體的內容。
男子意味深長地朝季楠思的方向看來一眼，隨即抱拳俯了俯身，這次沒再壓低音量。
“您盡快做決定吧。”他說完便離開了。
蘇淮卿重新走回塌邊，滿臉凝重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季楠思問。
“沒什麽，你安心休息。”蘇淮卿遞來個淺笑，頓了一下，又問道，“你接下來有何打算？”
思思此番趕來臨州的理由他大抵能夠猜到，許是因為聽聞了季叔和他落水的消息。
當時季叔被他托到岸邊之後並無大礙，一直與他暗地裏保持著信件往來。
季叔安然無恙的消息應當也會傳回丹陽，思思來得那麽急，大抵不是因為季叔……
蘇淮卿想到季楠思此番這麽著急趕來臨州極有可能是因為他，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弧度，心跳似乎也變得輕快起來。
下一秒他就被潑了一盆冷水。
“聊完了的話，就把我送回去吧。”
蘇淮卿詫異地和季楠思對上視線，“送回去？回哪去？”
丹陽遠在千裏之外，直覺告訴他，思思要回的那個地方不是丹陽，而她被擄之前和皇甫臨淵待在一起……她所指的回去，莫不是回到皇甫臨淵的身邊吧？
蘇淮卿的臉色蒼白了幾分。
下午他初見皇甫臨淵莫名出現在思思的身邊，險些按捺不住沖動置何妙妙於不顧，壞了計劃……
還不待他細想，季楠思溫涼如水的聲線轟入了他的耳邊。
“把我送回太子殿下的身邊吧。”季楠思一邊說著，一邊動身下榻。
蘇淮卿見她似是一刻也不想久留，心尖爬上密密麻麻的酸楚。
他動了動唇畔，垂眸掩飾眼底的痛意，極為艱難地扯出個笑。
“你不必急著走，先留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……你若是不想見到我，我會離開，安排別人守在外邊，絕不打擾。”
其實剛剛外邊的守衛報來的消息恰好和皇甫臨淵有關。
皇甫臨淵回到農家小院後發現季楠思被人擄走，當即命人在那附近大肆搜尋起來。
據點的人雖然及時躲避，卻來不及掩蓋所有的痕跡。
老師讓人前來知會他一聲，最好將季楠思給交出去，否則這個據點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。
蘇淮卿原本想安頓季楠思之後自己出去與皇甫臨淵周旋，將他引離據點，卻萬萬沒想到思思居然主動要求將她送回皇甫臨淵的身邊……
他離開丹陽後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數，為何思思與皇甫臨淵之間的關系親近了這麽多？
這邊蘇淮卿還在天人交戰，另一邊季楠思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，也不想知道。
她顧自走下床榻，淡淡道：“不必，你只需要盡快將我送回太子殿下的身邊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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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楠思等了良久, 可周圍卻一片靜謐。
兩人靜靜凝視著對方，誰也沒有說話。
蘇淮卿的眼底似乎醞釀起難以言喻的沈重。
季楠思察覺到了，不由攥緊衣袖。
自她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表哥的存在, 就對這個表哥多有埋怨, 甚至……有些厭惡。
上輩子國公府就是因為表哥而滅門, 且直到季楠思身死也沒有見過他露面。
在季楠思看來，這個所謂的表哥不過是腳踩國公府幾十條人命，茍活於世的掃把星。這一世她並不想眼睜睜看著國公府因為這個掃把星而重蹈覆轍。
她想找機會和表哥見上一面, 將國公府的處境告知，探探表哥的想法。她還想過必要時也可直接將表哥推到聖上的面前，換得國公府的安寧。
但蘇淮卿前一世就是為了護她而死……倘若他真的是表哥，季楠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。
思及此, 季楠思心亂如麻, 看向蘇淮卿的眼神中也含起種種覆雜的情緒。
蘇淮卿終於開口，卻不是回答她剛剛的問題。
“在據點入口和我們打過照面的那個人是我的恩師……他曾在我年少時悉心教導了我五年, 將畢身本領傾囊相授, 許知意就是老師的女兒。”
季楠思抿了抿唇，沒有接話。
蘇淮卿繼續道：“在鄰城時, 許知意告訴我臨州尚存大量我生父生母的舊部，我若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，務必要來臨州走一趟。”
季楠思：“所以那些喚你少主的人……”
“他們就是我生父生母的舊部，我們所處的這個山洞也是他們這些年來潛藏的主要據點。”
蘇淮卿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此次我將何妙妙帶來這附近, 也是為了見見這些人。”
他與何妙妙生活在農家小院中，白天經常以砍柴打獵為借口, 早出晚歸，實則是暗暗來到據點一一見過他生父生母的舊部。
季楠思眨了眨眼, 疑惑道：“你見他們……是為了什麽？”
“原本是想勸他們放棄。”
“放棄？”
放棄什麽？
季楠思心中生疑，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，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蘇淮卿顧自道：“後來許知意將我生父的親筆血書交給我……我看過之後改變了t主意。”
季楠思頓感不妙，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直覺告訴她，那絕非好事。
蘇淮卿搖了搖頭，並沒回答這個問題，另起了個話茬，“此次為了抓捕何大人的暗部，這個據點的人出了不少力。”
抓到何大人的暗部才能找到那些被偽造的信件，或許還能順藤摸瓜，獲得意外收獲。
臨州局勢覆雜，明裏暗裏蟄伏著多股勢力。這個據點的人是真心將蘇淮卿認作少主，才願意冒著暴露的風險助他行事。
他與何妙妙隱居期間，何大人的暗部已然來過好幾輪，每一次都被擊退，據點的人偷偷跟在他們的身後，摸出了他們的老巢。
今日清晨，潛伏在他們老巢附近監視敵情的弟兄傳回消息，何大人的暗部們看起來有大動作，似乎要在今日大舉出動硬擄何妙妙。
這對於蘇淮卿來說是端了他們老巢的好機會。
據點的人分作了兩部分，大部分的人前去占領他們的老巢，少部分的人則留下來與蘇淮卿一同隨機應變。
其實按照原計劃，何妙妙被擄走後他們並不需要硬追，只需暗暗跟在身後，等那些人回到早已被拿下的老巢，便可裏應外合，將其一網打盡。
奈何出了變數，那些人不僅擄走了何妙妙，還擄走了季楠思。
蘇淮卿一得知消息便如飛箭般追了出去，其他人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。
那些人不會傷害何妙妙，但季楠思可就不一定了。萬一他們在返回老巢的途中嫌帶著季楠思麻煩，直接將麻袋解開確認身份之後將累贅滅口……
若是那會兒沒能將思思給救下，難以想象會有何種後果。
一想到這，蘇淮卿便心有餘悸，“思思……臨州局勢覆雜，你不該來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覺得季楠思的眸光似乎再度冰冷了幾分。
蘇淮卿倏然想到自己今日下午為了穩住何妙妙，不得已在思思的面前裝作不認識她，恍然覺得自己還欠了個解釋。
還有之前醉仙樓的事……他早就想當面解釋了，一直都沒有碰上好時機。
蘇淮卿急急開口，“我今日在成衣鋪前不是故意裝作失憶！還有此前醉仙樓失火，我並不知道你也在裏面！思思，我……”
他的話被驟然打斷。
“關於這兩件事，你不必再多說什麽了……”
關於今日下午的事，季楠思方才聽了那麽多來龍去脈，想得通個中道理。
至於當初醉仙樓的那場大火，她身為被困在火場的當事人，清楚當時是什麽情況。她暈倒在了圓桌的後面，從外邊匆匆瞥進屋內極難發現，更何況蘇淮卿那時還急著救人。
季楠思也知道如若當時蘇淮卿提前得知她也在火場裏，定然不會就那樣離去。
但她就是生氣，氣他為了救別的女子，陰差陽錯地置她於不顧。
氣著氣著，就釋懷了。
重生以來，她為了他有過太多次情緒波動，她只是不想再那樣了。
“事情已經都過去了……”
這世間有太多因緣巧合，有些事情沒有對錯，只能嘆息一聲造化弄人。
季楠思曾經想嫁給蘇淮卿，也做出過許多行動，但卻經歷了一系列的‘造化弄人’。
或許他們兩人就是沒有這個緣分，註定要錯過。
假如季楠思是前世那個安心處於父兄庇護下的深宅貴女，她可能不會就這麽放棄，而是會長長久久地與蘇淮卿糾纏下去，強求個結果出來。
可她並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。
她是重生之後的人，決心規避國公府的慘案，從一開始就沒辦法將那麽多的精力分到蘇淮卿的身上。
她試過了，釋懷了，也是時候該放棄了。
季楠思雲淡風輕地擡起了眸子，“我不怪你，真的。”
明明說的是不怪，可這態度卻讓蘇淮卿的心中升起了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。
他無措地扯了扯唇角，“思思……”
“還是說說別的吧。”季楠思話鋒一轉，“比如……你為何要岔開我最開始的問題？”
他是否是她表哥的這件事，很難回答嗎？
蘇淮卿一怔，薄唇抿成條直線，遲遲沒能接話。
就在這時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石室外的通道遠遠傳來，由遠及近。
蘇淮卿朝洞口掃去一眼，覆又看向季楠思。
“你先休息會兒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說完，他擡步走了出去，在洞口正好遇見之前在大石室站崗的那名守衛。
守衛匆匆抱拳問候了一下，附在蘇淮卿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季楠思垂著眸子，只聽到一陣低語聲，聽不真切具體的內容。
男子意味深長地朝季楠思的方向看來一眼，隨即抱拳俯了俯身，這次沒再壓低音量。
“您盡快做決定吧。”他說完便離開了。
蘇淮卿重新走回塌邊，滿臉凝重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季楠思問。
“沒什麽，你安心休息。”蘇淮卿遞來個淺笑，頓了一下，又問道，“你接下來有何打算？”
思思此番趕來臨州的理由他大抵能夠猜到，許是因為聽聞了季叔和他落水的消息。
當時季叔被他托到岸邊之後並無大礙，一直與他暗地裏保持著信件往來。
季叔安然無恙的消息應當也會傳回丹陽，思思來得那麽急，大抵不是因為季叔……
蘇淮卿想到季楠思此番這麽著急趕來臨州極有可能是因為他，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弧度，心跳似乎也變得輕快起來。
下一秒他就被潑了一盆冷水。
“聊完了的話，就把我送回去吧。”
蘇淮卿詫異地和季楠思對上視線，“送回去？回哪去？”
丹陽遠在千裏之外，直覺告訴他，思思要回的那個地方不是丹陽，而她被擄之前和皇甫臨淵待在一起……她所指的回去，莫不是回到皇甫臨淵的身邊吧？
蘇淮卿的臉色蒼白了幾分。
下午他初見皇甫臨淵莫名出現在思思的身邊，險些按捺不住沖動置何妙妙於不顧，壞了計劃……
還不待他細想，季楠思溫涼如水的聲線轟入了他的耳邊。
“把我送回太子殿下的身邊吧。”季楠思一邊說著，一邊動身下榻。
蘇淮卿見她似是一刻也不想久留，心尖爬上密密麻麻的酸楚。
他動了動唇畔，垂眸掩飾眼底的痛意，極為艱難地扯出個笑。
“你不必急著走，先留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……你若是不想見到我，我會離開，安排別人守在外邊，絕不打擾。”
其實剛剛外邊的守衛報來的消息恰好和皇甫臨淵有關。
皇甫臨淵回到農家小院後發現季楠思被人擄走，當即命人在那附近大肆搜尋起來。
據點的人雖然及時躲避，卻來不及掩蓋所有的痕跡。
老師讓人前來知會他一聲，最好將季楠思給交出去，否則這個據點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。
蘇淮卿原本想安頓季楠思之後自己出去與皇甫臨淵周旋，將他引離據點，卻萬萬沒想到思思居然主動要求將她送回皇甫臨淵的身邊……
他離開丹陽後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數，為何思思與皇甫臨淵之間的關系親近了這麽多？
這邊蘇淮卿還在天人交戰，另一邊季楠思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，也不想知道。
她顧自走下床榻，淡淡道：“不必，你只需要盡快將我送回太子殿下的身邊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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